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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房是遮風(fēng)擋雨的空間,是疲憊身心??康捏A站。古往今來,住房夢一直是每個中國人孜孜以求的期待。當(dāng)年杜甫“吾廬獨破”,心中卻有“安得廣廈千萬間,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”的博大情懷,從而為后人所敬仰。
業(yè)已退休的我,一生中的住房經(jīng)歷了茅草房---土墻瓦房---樓房三次變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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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-9-23 09:17 上傳
(圖片來源于網(wǎng)絡(luò))
記得我7歲讀小學(xué)時,我家住的是三間茅草房。不獨我家,當(dāng)時全生產(chǎn)隊90%以上的農(nóng)戶都住茅草房。孩子少的家庭,經(jīng)濟條件會稍好一些,一般兩三年就用麥秸稈把房頂換一次。孩子多的家庭,七、八年也無錢更換,“濤聲依舊”。以致于房頂?shù)慕斩捫嗔耍L出一些青草或麥苗來。我們家屬于前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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茅草房容易遭遇大風(fēng)災(zāi)害,1300多年前的杜甫就遇到過。但茅草房最大的安全隱患是火災(zāi)。大熱天,一盞煤油燈或廚房灶孔的一?;鹦?,都可能引發(fā)災(zāi)難性后果。那年天干物燥持續(xù)2個多月,我們隊里接連三戶人家發(fā)生火災(zāi)。村里農(nóng)戶紛紛捐衣物、糧食,幫助受災(zāi)戶度過難關(guān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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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住茅草房時從沒遭遇過火災(zāi),但住瓦房時卻遭遇過水災(zāi)。
1974年,我高中畢業(yè)后去我們大隊當(dāng)民辦教師。兩年后用積蓄蓋起了5間土墻瓦房,成為全隊為數(shù)不多瓦房戶。為此。當(dāng)年來給我提親的媒婆就接待了好幾撥。
可是,這幾間被全隊人羨慕的瓦房,卻成為我的一塊“心病”。
在四川農(nóng)村,房前屋后栽種竹子,是一種習(xí)俗,并非蘇東坡、鄭板橋那種充滿詩情畫意的雅好,而是為了拿竹子換點油鹽錢,或者編個竹筐什么的,省得花錢去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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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家屋后也種上了密密麻麻的竹子。下雨時屋檐水的澆灌,那些瘋長的竹子長得又大又高。竹高必彎腰勾頭。竹子這一勾頭,就跟我家房上的瓦片親密地“吻”上了。每年夏天,狂風(fēng)暴雨在所難免。這大風(fēng)一刮,竹丫杈就被瓦片“咬”住不放。刮來掛去,本來就斜著擺放的瓦片就往下梭,形成一道口子。于是,我家屋里也出現(xiàn)過“床頭屋漏無干處,雨腳如麻未斷絕”的雨災(zāi)。好幾次我們一家人都在戶外,全家人冒雨拼命跑回家,可室內(nèi)已經(jīng)成了水田。有一次,眼見天上黑云壓頂,山雨欲來。離家不遠的一家人跑回家不久,就風(fēng)雨大作。我們趕緊把木桶、盆盆、罐罐拿過來接水。妹妹就守著容器,裝滿一盆,就用另一個盆子替換滿盆的水就被端去茅房倒掉。一家人忙得不可開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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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漏還不是最可怕的,最可怕可怕的是,大風(fēng)在房頂撕開的口子正對著土墻。有一次,我家就出現(xiàn)這種情況:雨水浸泡墻體,不久就被沖開一個凹槽,泥漿一直流到墻腳。我知道,若不趕緊關(guān)閉房頂?shù)目谧?,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我立馬去搬來一架木梯架在墻上,蹭蹭蹭爬上去把那兩片重疊在一起的瓦片進行復(fù)原。父親就在下面扶著梯子··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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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來母親病故,妹妹出嫁,我成為一名公辦教師,因為工作調(diào)動離家更遠了,家里只剩下老父親獨守老家五間瓦房。每年雷雨季節(jié),家中的瓦房都是我最擔(dān)心的牽掛。年邁的父親會怎樣去應(yīng)對這場危機?萬一他老人家去爬梯子摔下來怎么辦?有時候真不敢往下想。
每次大雨后,我都會請假回家一趟。每當(dāng)看見老父親安然無恙,我那顆懸著的心才能踏實。但看見土墻上方一個個“傷口”,就像針扎我心一樣,隱隱作痛,揮之不去。墻體上的每一道“傷口”,就是一處處安全隱患呀。想了想,心一橫,扛起梯子,操起砍刀,去竹林,當(dāng)一回“劊子手”,把哪些朝著瓦房彎腰的竹子統(tǒng)統(tǒng)砍了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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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4年,我改行調(diào)到縣級部門工作。單位分我一間12平米青瓦房。當(dāng)時我們一家三口。我只好給10歲的兒子隔出4平米安放一架小床,我們兩個老家伙住8平米。門外的階沿上放一蜂窩煤爐子,一張咧著嘴的舊課桌切菜用。解手只好上機關(guān)的公廁。一次下大雨,由于我們的住處地勢低洼,加上下水道被堵塞,早晨一覺醒來,房間里的泡沫拖鞋已經(jīng)漂浮在水上了·····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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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3年,我的工作單位----三臺報社集資建房,我購買了三室兩廳兩衛(wèi)一廚133平米的大房子。裝修后喬遷那天,我哪些同學(xué)、親朋好友都來喝喜酒以示祝賀?!帮L(fēng)雨不動安如山。”這是我平生住進的最大最好的放心房,心中的喜悅之情,無以言表。
2010年,在成都工作的兒子也買了一套80平米的電梯房。我們兩個老家伙守著三臺這套大房子,可老伴兒常常抱怨房子太大搞清潔太累,但我卻舍不得以大換小,目的是節(jié)假日兒子一家三口回三臺也能夠住得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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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清明節(jié)前夕,我和老伴兒回老家古井鎮(zhèn)農(nóng)村祭奠已故的父母,沿途看見這片曾經(jīng)養(yǎng)育我長大的土地上,到處是一幢幢小洋樓,有的還樓房還貼上漂亮外墻磚。
沒走多遠,偶遇兒時的發(fā)小老楊,他把我迎進他寬敞明亮的小洋樓。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老楊家堂屋的合金雙扇門漆的發(fā)亮。兩扇門中央各貼著一個倒寫的“?!弊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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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給我倆各沏上一杯茶,算是待客禮數(shù)。他告訴我,2008年,三臺作為地震重災(zāi)區(qū),得到國家災(zāi)后重建的幫助,很多農(nóng)戶趁勢蓋起了小洋樓。兩年前,又享受國家土墻房改造政策,隊里最后4戶貧困戶掀掉土墻,建好樓房驗收合格后,每戶獲得補助款2萬元。現(xiàn)在,全隊48戶人住的全是樓房。老楊說著,微笑的老臉上溢出滿滿的幸福感。
聽了老楊這番話,我也感槪良多:當(dāng)年杜甫期待的住房夢,如今已經(jīng)變成了現(xiàn)實。今得廣廈千萬間,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。這可是我大中華綜合國力強盛、人民安居樂業(yè)的福祉??!
● 作者 | 古往今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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